《我的救命恩人這麼香沒問題嗎?》10〈塞翁失馬,焉知非福〉
天方破曉,正是山茶村人們陸陸續續起床上工的時候,早起的農夫們才剛出屋子就發現半山腰火煙衝天,還以為半夜大火燒山了,連忙跑街串巷將消息傳遞給全村知道。
而與黃竹相熟的幾戶人家眼尖地發現黑煙冒出的位置不太妙,喊上幾個人急急忙忙的往山上趕,才到山路口就發現兩個灰撲撲的人坐在路口大石上,一人懷裡抱著一隻煤炭團,苦哈哈地向他們招手。
村民們看到兩人沒什麼大礙都鬆了一口氣,嘰嘰喳喳地圍著黃竹問到底怎麼回事。可惜兩人也很想知道自己的院子住了這麼久,怎麼突然說走水就走水,只能搖搖頭一問三不知。
這時有其他村人壓著一個不斷掙扎的男人走了過來。
為首的正是孟曉曉他大哥,而那個罵罵咧咧被幾個村裡壯丁五花大綁的男人也看起來有點眼熟。
仔細一瞧,正是騷擾孟曉曉的那個外鄉行商。
「這人騷擾我家妹子還不夠,剛被我發現鬼鬼祟祟的藏在草叢裡,我們一靠近他就逃,怎麼看都很可疑,就先捆來了。」孟大哥從背後推了那人一下,將他推到黃竹與林居面前。
那人踉蹌了一下撲倒在地上,村民散成一圈警戒地圍著他,沒人想扶他起來。
「我就放火了又怎樣?做那什麼沒天良的藥還不如一把火燒了!你妹妹來看這種大夫,我看也是毒婦!」行商梗著脖子,粗聲粗氣的大吼。
「你說什麼呢?你放火還有理了哈?」孟大哥忿忿不平的踢了他一腳。
黃竹聽完卻是笑了,他蹲下身子與那行商平視:「怎麼?你不舉了嗎?」
男人瞬間不說話了,哼地一聲不肯承認。
「實話跟你說吧,說我會做什麼春藥還是不舉的藥都是他誆你的。」黃竹指指身後面色不善的林居。本就黝黑的男人此時臉色更黑了三分,見燒了大夫房子的又是這個陰魂不散的男人,恨不得一馬蹄將他踹下山崖。
黃竹看了他兩眼便站起身,悠悠地說:「不過我看你腎氣虧虛,火氣又這麼大,有肝膽濕熱之相,不舉也是應該的。」
既已犯到自己頭上,黃大夫說話便沒有絲毫避諱。他中氣十足地將這個消息說給全村知道,很快村人們盯著那縱火犯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訕笑。
「幸好我那茅草院子不值幾個錢。你將全身行當留下作為賠償便是,滾出山茶村別再回來了。」黃竹站到林居身邊擺了擺手,實在不想再看到這個晦氣的傢伙。
「滾,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。」在眾人面前,林居又變回了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。他抓起行商的衣領,勒得對方喘不過氣只能連連點頭答應,才鬆手將他丟回地上。
村民們一哄而上,七手八腳地將粗喘著氣的男人脫了個精光,只留一條遮羞的褻褲趕出村外。而他隨身的財物商品也被留下,整整齊齊的擺在黃林二人面前。
「諸位朋友,謝謝你們幫忙,這些東西我也用不上,你們一人挑一樣拿走吧。」黃竹拱手行了個禮,對山茶村民的仗義熱情又多了幾分好感。
村民們不願佔大夫便宜,嘰嘰喳喳地推搡了好一陣子。最後敵不過黃竹堅持,只好各挑了點日常用品帶走。
「黃大夫,醫館被燒了您住哪呀?不然來我家住吧?我的床給你睡!」孟曉曉從哥哥身後探出頭,得知整起事件是因自己而起,皺著眉頭自責得不行。
「那哪成。」黃竹失笑:「大姑娘的閨房怎麼可以隨便出借,我看你哥都要被你愁死了。」
黃竹伸手遙指了指附近山頭:「山上有我平常採藥時經常暫住的山洞,我們在那窩一陣子便好。」他拱了拱手:「但重建這事還需要各位多多幫忙了。」
出力事小,村民們自然是願意幫忙,又抓著兩人熱情地噓寒問暖了半天這才漸漸散去。
村民們各回各家,偌大的山間只剩下他與林居面面相覷。
「唉,要不是大家都知道我家燒沒了,我就能用法術直接變個新的出來。」
黃竹嘆了口氣,光想起未來都要用人類的速度慢慢蓋房就頭大的很。
「我幫你蓋。」林居牽起他的手,溫柔地凝視著那隨著話語開合的唇瓣,如今四下無人,他又想嘗嘗黃大夫的味道了。
「我現在真的是兩袖清風了,你做再多我也發不了工錢。」黃竹絲毫沒有發現林居那直勾勾的眼神裡傳達出來的訊息,逕自抱著兩顆煤炭球轉身往溪邊走去,打算把自己弄乾淨再順便洗洗兔子。
「無妨。」林居亦步亦趨地跟上,嘴角微微勾起:「我不收工錢,只要包吃包住包抱包親包睡,我就是你的了。」
黃竹掬了一把水洗臉,冰涼的山泉水不只洗去了塵埃,還降了降那爬上臉頰的微赧熱度:「我怎麼覺得我有點虧。」
「不虧,特別划算。」林居誠心道。
水花打溼了黃竹的瀏海,順著他臉頰的弧度滑落至下巴尖,先是匯聚成一粒如寶石般的水珠搖搖欲墜,最後滴滴答答地溽濕了衣襟。
林居被彷若芙蓉出水的黃大夫迷了眼,吞了口口水:「大夫不如先付訂金?」
信奉『坐而言不如起而行』的林居欺身上前,以自己高大的身影遮去了所有行人的窺探,身體力行地讓黃大夫又體會了一把馬舌頭的靈活程度。
兩人站在溪邊親密擁吻,黃竹被吻得暈頭轉向,只顧著抬頭張嘴努力支付賣身契的頭期款,聽到噗通水聲也沒心思分神理會。
直到他們總算放過彼此的雙唇,這才注意到兩隻小寵物忽然失去了蹤影。
兩人趕忙順著溪岸找,無言地發現趁機玩水的兩隻兔子被水流衝到數十尺開外,正挺著小短腿委屈地抱著淺灘上的石頭,朝他們嘰嘰直叫。
被黃竹念了一頓的林居變回馬身,順著大夫的指示馱著一人兩兔回到山洞裡的臨時住所。他腳步輕盈,馬蹄聲踩在落葉上發出清脆的聲響,不敢跟黃大夫說雖然院子燒成灰了,可是他現在覺得特別開心。
可謂塞翁失馬,焉知非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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