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我的救命恩人這麼香沒問題嗎?》02〈妖跟妖的差距〉
「我還沒問你,你叫什麼名字來著?總不能一直喊你小兄弟或大個兒吧?」
好不容易將連車帶藥將男人搬回自家院子,黃竹累得氣喘吁吁,衝進房內連喝了好幾杯水才緩過氣來。
黃竹是進屋了,可男人全身無法動彈,可憐地被晾在木板車上,只能繼續頂著頭頂的烈日曝曬,沉默了一晌才用無比乾啞的嗓音答道:「……林居。」。
挨了一晚雷劫、在山頭趴了一夜,又曬了一路的太陽,人就算是鐵打的也撐不住。
林居的意識在昏昏沉沉之中逐漸遠離,他想起早些時候在山頭挨的那一下千斤壓頂,以及現在跟藥材一起享受著陽光高溫曝曬的待遇,不太確定這個大夫究竟是想救他還是想害他。
黃竹點了點頭道:「林居是嗎?林中而居,倒是個好名字。」
將杯子放回茶托上,他正想著要多跟對方多聊點天,最好能知道他渡劫的狀況才好醫治,一轉頭才發現他壓根忘了病人還在外頭接受太陽無情的摧殘。
「哎,瞧我這…...不好意思啊!」
發現林居已經昏迷過去,都快被曬成人乾了,他才急急忙忙地把人扶進屋裡。
但人都攙進門口的當下他才想到,他這小茅草房子裡簡陋的很,一張床兩張椅一張桌,此外就是幾個放藥材的木櫃,可說是家徒四壁,哪有多餘的地方安置病患呀。
要說山茶村的人都知這黃大夫醫術不怎樣,大病斷不會找上門來,他也樂得沒多安病榻擾自己清淨,這下報應來了。
黃竹想了想實在無法,總不能把人丟地上養病吧,那真的是只剩草蓆一裹為他收屍的下場了。
他左右看了看,決定先讓出自個的床當病榻頂著用,大不了自己這幾夜到後院裡跟那些土蘿蔔擠擠,權當多吸收點日月精華了。
生性樂觀的黃大夫不介意,昏迷中的林居自然也沒有說話的權利。
他將這大型黑炭攙扶到床上躺好,這才體認到這男人是真的又高又壯。
黃竹知道自己睡相不大好,整張床鋪的長寬都有刻意做大了些,原本是避免自己睡著睡著就投向大地母親的懷抱,現在倒誤打誤撞便宜了林居。
這張床自己平日睡起來腳底板離床底還有好一段距離呢,這位林先生直接給他頂天立地了。
還好左右還舒展得開,不然他看著都憋。
黃竹看了一眼灰頭土臉眉頭緊皺的林居,心裡頭有點內疚。怪不得人家說植物就算修練有成還是沒心沒肺沒長腦子呢,自己都幾歲的妖了還這麼莽撞,還好這小妖看起來皮糙肉厚,沒被自己折騰死。
打定了主意對他好一點,趁林居還昏迷不醒,黃竹先忙活了起來。
先是簡單地檢查了一下他被雷劈出的外傷,幸好都不在致命的位置,血也早就止住了。又探了探脈,見脈象還算穩定這才放下心來。
傷勢整體來說不算太嚴重,只是這人剛經過了雷劫,又在地上滾了不知道幾圈,整個人烏漆墨黑的,看起來比重傷人士還落魄了些。
黃竹看林居一時半會還醒不過來,嘆了口氣掛上醫館今日休息的牌子,到山下小溪打了水準備給他擦身。
黃竹身為大夫,又是千年老妖活的時間可久著,什麼沒見過,自然不覺得幫人擦身有什麼好羞赧的,索性把林居的外衣裡衣都給脫了,只留一條褻褲晚點處理。
這一擦不得了,洗去了那些塵汙,黃竹發現他皮膚是真的黑。
「哎呀,我還以為你是給雷劈黑的,結果是天生的啊……那我名字倒是白問了,乾脆叫你大黑好了,還親切一點。」
他一邊擦,一邊稀奇地拿自己的手腕湊上去對比膚色。
他自己的手腕白白淨淨的,人類避之惟恐不及的陽光對他來說全是養分,多曬曬只長精神,沒什麼殺傷力。村裡的姑娘羨慕他天生曬不黑,皮膚越曬倒是越好,老纏著他問是不是有什麼護膚保養的聖品藏了私。
而眼前這人則跟他正好相反,林居的肌肉結實,腿長胸闊。若不是受了重傷,肯定往哪站都跟一堵牆一樣風吹雷打不動。更讓黃竹訝異的是,他不僅是常露在外的手腳被陽光曬得黝黑,連衣服底下的肌膚都是古銅色的,除非他有裸奔曬太陽的愛好,不然這肯定是娘胎自帶的。
他倆這膚色好像芝麻湯圓的裡跟外一樣。
黃竹被自己逗笑了。
好不容易跟擦牆一樣處理完了上半身,黃竹內心毫無波瀾地將林居的褻褲往下拉。
然後他面無表情地又給他穿回去了。
「莫不是黑犬妖吧?」這麼大?
他心虛的瞧了瞧林居的臉,幸虧對方被脫了褻褲還是毫無反應。
黃竹糾結的握著手上的布巾,什麼大夫的專業、老妖的矜持都被好奇心不知擊飛到哪去了,那隻白皙的手悄悄地又拉開了褻褲的褲頭,往裡瞧了一眼。
「……哇喔。」一樣都能化成人形,妖跟妖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。
轉頭望著窗外的朗朗晴空,黃竹悠悠地嘆了一口氣。
最後,他還是把自己大夫的招牌跟良心一起撿了回來,擰起布巾幫他草草擦過下半身,並且穿好褻褲,蓋好被子。
就當給小娃娃換尿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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